圖片來源：University of Hawaii

它，可能是比綿羊多莉更重要的克隆動物。

撰文 | Rachel Nuwer

翻譯 | 魏書豪

審校 | 栗子

2000 年 5 月 5 日，對夏威夷大學馬諾阿分校的解剖學和生殖生物學系來說，是個悲傷的日子。一只名叫 Cumulina 的老年小鼠因自然原因死去，而它的出生曾登上國際新聞頭條。當時，那間實驗室的首席研究員柳町隆造說：" 她很特別 "。

Cumulina 出生于 1997 年 10 月 3 日，是第一只成功克隆的小鼠，也是第二只用成體細胞克隆出的哺乳動物。她的誕生還是一項技術的先驅，而這項技術為人們期待已久的克隆動物確立了可行性。這只小鼠的出生僅僅比綿羊多莉晚了 15 個月，后者作為第一只從成體細胞克隆的哺乳動物，震驚了科學家和公眾，也引發了人們對科幻小說般的人類克隆的倫理問題的關注，并讓全世界對即將到來的生物醫學突破產生了希望。

多莉羊（圖片來源：Toni Barros via Flickr， CC-BY-SA-2.0）

然而事實證明，多莉的成功因素十分復雜。在愛丁堡的羅斯林研究所進行的那場實驗當中，一共有 277 個克隆胚胎，多莉是唯一一只成功出生的個體。團隊運用的方法是，從一只蘇格蘭黑臉羊的卵細胞中去除細胞核，并利用電擊促進這個細胞與另一只芬蘭多塞特羊的一個乳腺細胞相互融合。然后，他們將這個不尋常的卵細胞（含有完整 DNA，但從未受精）植入一只母羊體內，讓母羊產下克隆羊。

此后，羅斯林研究所的科學家打算繼續克隆更多的羔羊，1997 年，他們利用成體細胞克隆出了第一批轉基因哺乳動物。但與此同時，遠在夏威夷，柳町隆造的博士后研究員若山照彥產生了另一個想法。

若山受到多莉出生這一消息的啟發，想利用在實驗室的空閑時間，創造一只克隆小鼠。他從卵細胞中去除細胞核，并用取自成年小鼠卵丘細胞的細胞核來替換（卵丘細胞通常在卵子成熟過程中發揮作用）。然后，他將這些特殊的卵子植入代孕雌性小鼠體內，看看它們是否能成功分娩。

圖片來源：Star-Bulletin

1997 年秋天，在多次嘗試失敗后，若山和柳町制造了一項驚人的成果：一只健康的雌性幼鼠。他們將這只小鼠命名為 Cumulina（得名自用來創造她的卵丘細胞）。若山因其成就而享譽國際，后來成為日本山梨大學的教授，柳町則在夏威夷大學創立了生物發生研究所。

在 Cumulina 出生后的一年里，若山和柳町又培育出 84 只克隆小鼠，打消了人們對克隆可行性的疑慮。事實證明，若山的方法比羅斯林研究所的科學家們培育綿羊多莉的方法更有效。夏威夷大學生物發生研究所所長 W. Steven Ward 說："Cumulina 真正代表了克隆技術的突破。"

迄今為止，科學家已經克隆了 20 多種動物。利用培育 Cumulina 的核移植方法克隆的小鼠，現在是世界上數量最多的克隆動物。盡管如此，20 世紀 90 年代關于克隆的一些更壯觀的愿景并沒有成為現實。例如，研究人員還沒有辦法用克隆細胞生成的新器官來替換垂死人類的衰竭器官。但制造出多莉、Cumulina 和其他克隆動物的那些早期工作，為干細胞技術的進步做出了貢獻。如今，這些技術正在幫助科學家探索再生醫學、研究從白血病到糖尿病等疾病的基礎，以及研制新藥。

10 月 3 日是它的生日（圖片來源：Star-Bulletin）

實驗室里的小鼠通常不會活到老年，但柳町團隊盡了一切努力來確保 Cumulina 長壽。他們甚至為她舉辦過生日派對。 " 她是一只非常養尊處優的老鼠，" 美國國家歷史博物館現代科學領域的研究者 Kristen Frederick-Frost 說。

Cumulina 活過了 2 歲，這相當于人類活過 90 歲。在她死后，柳町將這只小鼠保存在冰箱里，直到當地的一位高中老師提議將她制成標本。那位老師把 Cumulina 擺成了拿著一塊假奶酪的姿勢，在柳町的實驗室里展示了幾年，然后她才被放進壁櫥里。2004 年，她險些被洪水沖走，此后大部分時間都在儲藏室度過。

被制成標本的 Cumulina（圖片來源：Ken Ige, Star-Bulletin）

柳町教授在 2005 年退休。去年，夏威夷大學生物發生研究所所長 Ward 聯系了美國國家歷史博物館。Frederick-Frost 說，做出接受 Cumulina 的決定，根本沒經過思考。與 Cumulina 同屬一個系列的藏品，還包括世界上第一個獲得專利的轉基因動物 OncoMouse ——它和它的后繼者們，都曾經在癌癥研究中發揮作用。

封面來源：Joshua J. Cotten via 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