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哎呀音樂(ID:iyamusic),作者:XXXMX,原文標題:《<星星點燈>被亂改歌詞,鄭智化發文正面剛,太解氣了!》,頭圖來自:《唐伯虎點秋香》
前兩天在《乘風破浪的姐姐3》的舞臺上,王心凌、蔡卓妍、鐘欣潼、張天愛、吳謹言在演唱鄭智化的經典歌曲《星星點燈》時,修改多處歌詞。
將原版的“現在的一片天,是骯臟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見”改成了“現在的一片天,是晴朗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總是看得見”。


雖然只改動了幾個字,但是前后歌詞的意思卻大相徑庭。
就連兩個多月沒發微博的鄭智化也專門上線回應,直言“表示震驚、憤怒和遺憾”。

然而,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不管是湖南衛視還是幾位演唱者,沒有任何事件相關責任方對此事作出回應。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否說明了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想過以過審為由改歌詞,是需要征求原創者或者先解讀歌曲深意的?
其實以往改歌詞的事情屢見不鮮,但偏偏這回歌手本人出來正面回應了,鬧得場面十分尷尬,其實說意外也不意外,誰讓那是鄭智化呢?
惹誰不好,偏偏惹他
在2005年的一篇樂評里,曾經有樂評人這么評價過鄭智化和他的音樂:
“鄭智化這個名字,并不意味著“巨星”或者驚心動魄的巨響,然而卻代表了人文的意志、清醒的自我與透徹的真情。而對于許多在20世紀90年代初經歷少年時代的男人而言,鄭智化是我們青春歲月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年少世界觀形成與情感初萌時期的一個文化符號。”
——王磊《鄭智化唱片簡評》
鄭智化三歲時患上了小兒麻痹癥,在遭受了四年的疾病和藥物折磨后,他終于在七歲時學會了拄拐。從那以后,他開始拄著拐杖生活。
而這從一開始就看似已經被加以限制的人生配置,卻被鄭智化以堅韌和樂觀的心態,用音樂玩出了高配質感,并且鼓舞了無數人。

可以說,鄭智化如千萬個用心創作的音樂人一樣,音樂是他們的心聲、經歷和安放靈魂的載體。
《水手》里那句“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不會被忘記”是他童年生活的映照,但歌曲的立意落腳點不是抱怨,也不是哀嘆,而是那句“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關鍵在于,他用來唱作的,都是他自己先做到了的,他不僅“還有夢”,還大膽追夢。
在專輯《老幺的歌》入選了“臺灣歌壇百張最佳專輯”后,鄭智化就準備辭去廣告公司的工作,去做一名專職唱作人。
當時他和一名同事曾經打過這樣一個賭:如果同事能夠查出未來十年里,鄭智化有一分錢不是靠音樂賺來的,那就算鄭智化輸了,并賠同事兩百萬。否則,同事就要找一個五星級的大堂,跪下來叫他一聲爸爸。
十年后,同事賭輸了。
一個將自己內心世界和真實經歷完全在音樂里攤開的唱作人,本身就是勇敢無畏且值得尊重的。
而在生活中,他的這份真實也未缺席,不管是面對怎樣現實,都敢于發表自己的真實看法,而這個年代,勇敢是最稀缺的品質。
他曾因為發布這番言論被Facebook禁言;還曾寫過一首《大國民》,因為歌詞的內容過于犀利、直白,一度有謠傳說他坐牢了,有人還把他這首歌和魯迅當年的雜文《“友邦驚詫”論》相提并論,可見對其評價之高。
細品鄭智化的音樂作品,其中有勵志也有批判,有愛情也有人文,有孤獨也有溫暖,他兼具了冷冽的疏離與暖人的光芒。
簡而言之,他的音樂里有人味。
不管是寫像《小草》《游戲人間》《沉默的羔羊》里這些雖生活不易但依舊認真生活的的小人物、《你的生日》里流浪街頭的乞丐,還是寫《達奇達奇嘟》里閱讀障礙的孩子,他的音樂里都是這個味。
早前,鄭智化在接受新京報采訪時,說他曾問過自己,到底是要做一個歌星還是要做一個認真創作的歌手,他的答案以及與后來匹配的行為選的都是后者。

所以哪怕鄭智化在面對他內心最不愿觸碰的傷痛時,他的音樂也從不說謊,也才有了《曇花》《夜未眠》這樣的歌曲。

在音樂里誠實純粹的他,如何能接受自己幾十年前的“音樂日記”被改得面目全非、去痛苦化?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兒
其實在綜藝節目發生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兩年前,徐佳瑩在“歌手”系列節目的舞臺上演唱老王樂隊的《我還年輕 我還年輕》時,原版那句點睛之筆的“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煙”被改成了“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只眼”。
原本只是有些頹喪的氛圍瞬間就變成了恐怖故事,一時間也分不清哪個更少兒不宜……

還有《天空之城》里的“屁”被改成“皮”,咱就是說,我們觀眾已經尊貴到連“屎尿屁”這種詞都不堪入耳的程度了嗎?


這改的可謂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即便如此,"煙"和“屁”被改成“眼”和“皮”,好歹還算留了層諧音的殼,可鄭鈞的《私奔》被改成《狂奔》后,那還是一個東西嗎?



對不起,私奔是浪漫,狂奔只讓我想到警察抓小偷的畫面,請問改歌詞的這位朋友,您浪漫過敏嗎?
鄭鈞本人后來也曾在微博上提過這件事:朋友,你還好嗎?

Jony J的“LV”被改成了“live”。別的也不多糾結了,就想問一句非要改這個的必要性在哪?


還有前段時間鬧上熱搜的《玫瑰少年》被改歌詞的事情,這才過去的短短三個月,仔細數數,這樣的例子已經堆積如山,以至于把這篇文章全拿來舉例,都不夠放下其三分之一。
而且最要命的是,它針對的不是某一類曲子,而是全部,而且沒有明確的規范標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被改的,是哪首歌、哪個詞。
到底是誰的鍋?
有人也曾就此事詢問過相關的業內人士,然后得出的答案是:

所以...到底誰被騙了?
就《星星點燈》被改歌詞一事,《中國青年報》也有發文評論,文章里提到了著作權法的相關規定:不管鄭智化本人是否還有歌曲的版權,作為原作者,署名權、修改權以及保護作品完整權始終還是屬于他的,這個權利沒有作者生前身后的限制。
換言之,節目組相關責任方這樣的行為實際上已經算是侵權行為了,違法了,除非在改歌詞之前,就征得了作者本人的同意,但顯然,節目組和鄭智化的意見并沒有達到統一。
除了版權的問題,我想鄭智化的憤怒更多是來自對歌詞含義的背叛,在《星星點燈》的專輯介紹里,寫著這樣一段話:
“每一首鄭智化的歌;就像是他真實或夢境里的故事。不論叛逆、溫柔、激情、渴望、調侃或戲謔......總是那么毫無保留地向世人公開他的內心世界;而卻又那么赤裸、適切地,唱出了你我他心中隱藏了許久的聲音......”
而隨著歌詞含義的大相徑庭,他的真誠并未被尊重,這段話下面,還有一段落款是鄭智化的文字:

“文明玷污了星星,和曾經有夢的人……”
被修改過的歌詞雖然沒有了“骯臟的天空”和“看不見的星星”,被“文明的天空”和“總能看得見的星星”替代,但我覺得,這又何嘗不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
而對于改歌詞的亂象,在著作權法設限下,如果此類行為還得不到制止的話,作為觀眾和網民的我們,是否可以合理懷疑“改歌詞”也被當作了節目的“流量密碼”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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